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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595章
軍令如山。
謝家軍迅速展開行動,甲胄在洪水中碰撞出清越的聲響。
士兵們用門闆、房梁搭建臨時浮橋,水性好的士卒背着繩索遊向孤島般的民居,將被睏百姓一個個轉移到安全地帶。
軍醫們在高處的城隍廟搭建醫棚,熬制的姜湯霧氣與傷藥氣味混在一起,在濕冷的空氣裡凝成希望的符號。
沈雋意卻沒在高處指揮,他卷起官袍下擺,趟着齊腰深的洪水走進災區。
腐葉與雜物纏繞着他的雙腿,水下不知藏着多少尖銳物事,每走一步都能感覺到淤泥沒入靴底的冰涼。
當聽到士兵在一棟危樓前呼喊時,他撥開漂浮的斷木衝過去。
隻見閣樓橫梁已被水泡得發脹開裂,上面縮着一家五口。
白發老人、中年夫婦和兩個抱緊的孩子,樓闆正發出“咯吱”
的呻吟。
“搭人梯!”
沈雋意大吼着率先蹲下,讓兩名士兵踩上他的肩膀。
當他背起顫巍巍的老人時,能清晰感覺到老人家瘦骨硌着後背。
接過啼哭的孩童時,孩子冰冷的小手緊緊攥住他的衣領。
就在最後一名壯漢跳下的瞬間,整棟樓“轟”
地坍塌,激起的巨浪將眾人掀倒在淺灘上。
“謝大人救命!
謝大人”
那家人跪在泥水裡磕頭,額頭撞在碎瓷片上滲出血來。
沈雋意扶起他們時,看見老人渾濁的眼睛裡滾出淚珠,心中澀然。
三晝夜連軸轉,當最後一批災民被轉移到觀音山時,沈雋意靠在城隍廟的石柱上,才發現靴底早已磨穿,腳背泡得發白腫脹。
可更大的難題接踵而至,十幾萬災民如同嗷嗷待哺的幼鳥,而糧倉裡的粳米已見了底。
與此同時,千裡之外的慈寧宮正燃着一盞孤燈。
太後捏着密信的手指泛白,信紙上“揚州糧道受阻”
六個字在燭火下明明滅滅。
貼身宮女素心將暖爐往前挪了挪:“娘娘,當年在秋家密檔裡見過的那幾個糧商,如今都在揚州囤糧.”
“住口!”
太後將信紙擲入香爐,火苗“騰”
地竄起,映得她臉上的皺紋忽明忽暗。
窗棂外傳來守宮太監的梆子聲,三更天了,皇上此刻該在禦書房批閱奏折吧?她想起沈雋意在金銮殿上那道銳利的目光,又想起兒子在龍椅上說出“禁足”
二字時,眼中深藏的痛楚。
這對母子,終究是被權力的潮水衝散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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